遛狗不栓绳……
    虽然琥珀也并不是狗。
    将琥珀套好,又咣咣照着脑袋给了两拳,琥珀终于停止了挣扎。
    前去捉拿刘邦的最终阵容终于准备就绪。
    主导者赵泗,旁观者陈胜吴广陈平张苍。
    外加全副武装的甲士一百,猛虎一只!
    “好嘛……这阵仗可真不小了!”陈胜咋舌。
    “总感觉有点怪。”吴广挠了挠头。
    “主公该不会以后都这么请门客吧?”
    “这有甚么怪的?当初捉你我的时候可没有琥珀,阵仗还没这么大呢。”陈胜眼睛盯着被赵泗揍老实的琥珀,该说不说,琥珀安静下来真的很唬人。
    皮毛油润沁着光泽,身躯矫健而又壮硕,颜值和体型拉满,几乎完全长在了真男人的审美之上。
    “还是觉得有点怪。”吴广再次挠了挠头。
    “有功夫想这些,不如想想如何迎接新同僚们!”陈胜应了一句。
    这次赵泗直接开口就是去捉人的,这也是几人执意去凑热闹的主要原因。
    主公说要捉人,那就是真要来新同僚了。
    而另一边……
    沛县之中。
    酒醒了的刘邦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换洗干净的衣服,又看了看干净整洁的床榻心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感动。
    刘邦酒品一般,自然知道自己酒后惯会折腾,醒来之后能有如此模样,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老相好在旁边照顾了整整一夜。
    “醒啦?”
    曹氏看了一眼靠在床头的刘邦,片刻以后就端来一碗热汤。
    “你又在旁照看了一晚吧?”刘邦接过热汤却不急着喝,而是抚了抚对方有些肿胀的眼睛。
    “不然等着你把我的酒馆给尽数糟蹋了?我无依无靠,可就只指望着这一间酒馆活命养老。”曹氏推开刘邦的手骂了一句。
    刘邦早就习惯了曹氏的泼辣,泼辣是正常的,这年头,一个寡妇,不泼辣早不知道被谁吃干抹净了。
    复抱住曹氏的细腰将其硬生生的揽进自己怀里开口道:“你惯是个嘴利的,就这般信不过我?”
    说着说着,一双手已经不安分起来,没用多久,曹氏就已经是满面红晕。
    复过许久,曹氏才勉强生出力气推开刘邦开口问道:“总是这般说,这要我信你,那要我信你,我自然是信你的,可你偏生又不娶我,难不是嫌我是个寡妇污了你的脸面?”
    “怎会如此?”刘邦摇了摇头复又强行抱住曹氏。
    “我家中清贫,如今我已经年近五十,又无一业傍身,怎舍得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罪?”刘邦摇了摇头。
    “我吃的苦受的罪还少?”曹氏瞪了刘邦一眼。
    “好娘子且再等等!”刘邦抱住曹氏轻声安抚。
    “我近段日子琢磨出来了个门路,如果没什么差错,用不了多久我就要飞黄腾达了,届时我当是乘车亲迎,必是给你置办的风风光光。”刘邦笑嘻嘻的说道。
    这个时代虽没有画饼之谈,但是面对刘邦这个惯会画饼的老男人曹氏也选择了不相信,翻了个白眼给出了无情痛击。
    “什么门路?让那赵泗把你捉了成他的门客去?”
    很显然,曹氏也听到了刘邦一众兄弟的闲谈。
    “嗨,且听我跟你说!”刘邦拍了拍大腿示意曹氏坐下来,待对方坐下来了刘邦这才娓娓道来。
    却原来刘邦虽然没什么家财,但是交友却十分广泛。
    那一日忽的起了奇思妙想,能不能用红薯来酿酒,刘邦就想办法找人实验,还真就叫刘邦弄出来了。
    酿酒是门手艺不假,但是在这个商业完全被贵族垄断的时代,就算会酿酒刘邦也卖不出去。
    但是红薯酒可就不一样了,红薯亩产量太高了,造价低廉是必然的。
    而目前的低端市场,说实话还是一片空白。
    因为这个时代粮食产量普遍比较低,酒价格又太过昂贵,大多数黔首根本消费不起。
    最关键的是秦国官方还禁酒,没有一定的人脉,想要酿酒卖酒可不是一件容易事。
    但是刘邦发现了商机,而且恰巧,他多多少少也算有点人脉。
    萧何曹参等人再怎么说也是帮得上忙的,刘邦再不济也是一个亭长,生意做大不敢想,但是这点人脉撑起来沛县的生意却完全够了。
    一县之地的低端酒水生意,赚头也不在少数啊。
    最起码支持刘邦取曹氏是完全没问题了。
    曹氏被刘邦一通计划蓝图给忽悠的神魂颠倒,眼下脑子里只以为刘邦心里是有自己的,开始了自我pua,感动不已,甚至当场准备拿出自己的小金库支持刘邦发展事业。
    可是末了曹氏又发出担忧的询问:“秦国禁酒,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?”
    耕战主义国家对粮食自然十分看重,对于私酿私售酒水是明令禁止的。
    当然,这种政令能否执行从来都是个未知数。
    禁酒只能让酒水的价格变贵,贵族该卖继续卖,该酿继续酿。
    “这能生出来甚么祸端?这里是沛县,又不是咸阳,天高皇帝远,始皇帝大巡天下大不了我不卖便是,真要是说到底,难道咸阳城就没有私卖私酿的酒水了么?这政令也只是拿出来唬人的罢了……”
    “再说了,人无横财不富,马无夜草不肥,你一妇道人家,懂得甚么?难不成还能把我捉了去了?实话跟你说,我已经酿了十几斤酒水,只是眼下红薯出产恐怕还要再等个一二十天,到那时候,就是我飞黄腾达的时候了。”刘邦拍了拍手安抚曹氏,顺便开始琢磨怎么把曹氏的小金库给骗过来当作自己的启动资金。
    不对,不能说骗!
    夫妻本一体嘛,拿来用便是!
    “好了,不说那么多了,你伺候了一晚上,也该睡了,我且再叫他们吃一趟酒,这事也就成了!”刘邦从曹氏这里弄来启动资金大打包票。
    这倒不是哄骗曹氏,想做生意?没人可不行。
    这个时代的商战是真要人命的,没点底气就指望着凭着什么秘方诀窍发财那才是做青天白日梦。
    刘邦得把自己的兄弟们团结在自己周围才能下场去虎口夺食。
    不过对于自己的一众兄弟,刘邦还是有信心的。
    市井厮混的也有,官吏也有,虽然身份不大,但胜在能够报团,也够扯下来一块肉吃进嘴里了。
    “都叫谁啊?”曹氏也不是不知事的女人,自然不会拦着刘邦应酬,只是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。
    “能有谁?”
    “无非也就是卢绾,萧何,曹参,夏侯婴他们一道……”刘邦笑了一下。
    曹氏闻言点头,又给刘邦整理了一下衣服,才恋恋不舍的送别刘邦。
    而刘邦则怀揣着曹氏给自己的应酬资金,志得意满的去呼唤自己的兄弟们,于客驿之中汇集。
    一众兄弟,尽数到全!
    而另一边,赵泗一行人外加琥珀这个呆头虎,也来到了沛县。
    赵泗身披金甲,带着一百甲士,还牵了一头猛虎,在城门之处,甚至还引发了一些骚动和恐慌。
    士卒左右不敢接近,直到赵泗派人送上公文,才颤颤兢兢的打开城门放虎进入。
    因为周遭都是士卒,还有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,这一次围观的人群也就没几个了,最多也就是远远的观望一两下,不敢靠近,也不敢多看。
    “到沛县了啊……”赵泗抬头,心里开始盘算该从谁捉起来。
    萧何?还是曹参?还是樊哙?
    当然是可亲可爱的汉高祖了!
    俗话说得好,擒贼先擒王,赵泗来都来了,记在小本本的名字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了,毕竟始皇帝的驾撵就在附近停泊,随行甲士几千,能让人跑了才是见鬼,对于赵泗也就是个先后问题。
    “刘邦大小也是个亭长,还有萧何,还是县中主吏……”赵泗打定主意,直接去官府寻找踪迹。
    “上午的时候就被刘邦唤了出去,如今却不在官衙,在下这就派人传唤!”县丞恭恭敬敬的应付着赵泗的盘问。
    没办法,官大一级压死人,更何况赵泗官不止大了一级?
    作为县丞,他当然知道赵泗的赫赫威名,如今赵泗亲至,县丞本能的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要被追责,在赵泗表明来意以后县丞才放松下来,但是得知赵泗是寻萧何和刘邦以后县丞不免又心生好奇。
    无他,赵泗捉人的段子在官府内部流传还挺广泛的,县丞心中暗暗猜测,是不是刘邦萧何等人入了赵泗的法眼。
    这当然是一件好事,毕竟萧何就是县丞一手提拔的,真要是成了赵泗的门客飞黄腾达,那沛县县令多少也能沾点光。
    只是县令和赵泗又不亲近,自然不好询问,心中不敢应付,便欲派人赶紧将萧何等人叫回来。
    “不用,只需要告知我他们在何处即可,我亲自去捉!”赵泗笑了笑拒绝了县令准备襄助自己的好意。
    县令见赵泗丝毫不加以掩饰,又没甚么架子,下意识的开口询问:“赵郎中可是……”
    “如君所想……只因我麾下门客多是捉来的,如今也不好麻烦足下请来,否则厚此薄彼,恐有同僚生隙。”赵泗一边揶揄一边撇了撇陈胜吴广几人,却发现几人都憋着笑呢。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在下就不阻挠赵郎中了!”县令见赵泗如此坦率亲自下场玩梗,也露出了笑容,派人告知赵泗地址。
    “还请县令不要提前通知了!”赵泗行了一礼复而退下。
    而客驿之中……
    刘邦正在给一众兄弟宣扬自己的赚钱大计。
    “这红薯酒,胜就胜在价格低廉!”
    “红薯产量这么高,价格早晚要下去,届时除了饱腹,不可能卖出来五谷的高价!”
    刘邦一通分析,萧何略有思索之色,樊哙卢绾一脸认可,曹参王陵暗自衡量,夏侯婴则无所吊谓,他是力挺刘邦的嘛。
    “这事能做!”
    最先开口的是萧何。
    几人开始分析其中利弊,却无一人提禁酒令。
    都是老江湖,谁拿禁酒令当回事?
    刘邦王陵曹参商量具体的商业计划步骤,而萧何则默默的盘算经营所需要的大概支出和预期收入。
    就在这其乐融融之际,忽听到客驿传来一阵骚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