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一晚,楚今安却又递给衡月一本册子。
    她不解翻开,才看了一眼便红着脸“啪”地合上。
    “看。”楚今安正在看一份折子,却还是注意到衡月这边的情况,开口极淡地说了这么一个字。
    衡月不知他是怎么做到,一边说着这般……淫靡的东西,一边那么云淡风轻的。
    但她实在做不到。
    她连重新打开那册子的勇气都没有。
    “皇上……”衡月嗫嚅着求情,“奴婢……不想看……”
    “看。”楚今安还是这么一个字。
    他凤眸挑起,带着一些似笑非笑的模样看向衡月,“待会朕要考你。”
    衡月听得这话,只觉得脸上都要烧着了!
    怎么、怎么皇上也会看这般不正经的书么?
    嘴、嘴巴、怎么可能!
    衡月别说看了,如今想都不敢想起那册子里的画。
    她脸颊烧得通红,拿着册子的手都感觉像是在捏着一块烧红的炭,说什么也不愿意打开。
    楚今安便笑了起来。
    他如今也没有别的消遣,只这么一个旁人送的工具,倒是还算有趣。
    上次听衡月说了是从画册中学的事情之后,楚今安便留了心,结果还真被他找到好东西。
    想试试。
    也只有找她试。
    楚今安终于看完折子,放下后便去逗衡月。
    见她僵硬地捏着册子站在那里,楚今安露出些意味深长的笑意:“实在不愿看便罢了,朕教你。”
    衡月疑惑抬头,下一刻,就被他拉着上了龙床……
    第二天,衡月遇到人都是半避着身子。
    她嘴唇微有些肿,唇角也有些裂了,自觉非常没脸见人。
    便是楚今安怜惜,让她今日休息不必伺候,衡月也……实在休息不了。
    一闭上眼睛,便是昨晚的种种……
    衡月翻过身去趴在床上,双手捂住自己的脸,嘴里哼唧一声都觉得难堪。
    傍晚时,前殿传来皇上翻了许美人牌子的消息。
    衡月正拿着汤羹的手一顿,继而垂眸继续喝粥,心中思绪却被她逐渐压下。
    没什么好想的。
    便是假的……在皇上心里,或许也只是为了雨露均沾罢。
    这一次,皇上又连续在许美人处歇了两日,到了第三天,一道圣旨,许美人成了许昭仪。
    衡月听闻此事倒也不觉得奇怪,这才只晋了一阶,若许昭仪聪明些,继续晋位也是有的。
    但偏偏她实在不是个聪明人。
    晋位昭仪之后,许昭仪自觉比文美人位份高,竟要求对方每日都要来给自己早晚请安。
    文美人才不理她,扭头对衡月吐槽道:“我从前听闻所谓恃宠而骄,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,今日见了她才知道。”
    衡月也很是无奈。
    她甚至想让文美人劝劝许昭仪,文美人很是嫌弃:“理她干什么,脑子坏掉了,早晚出事。”
    而事实证明,文美人这话没错。
    许昭仪的操作,简直让衡月看了个目瞪口呆。
    就像是穷人乍富,许昭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来做这个昭仪了。
    含象殿中文美人不理她,她喊着要找皇上做主,却也不敢真的问楚今安做什么。
    而愉妃和李昭仪还在禁足中,许昭仪也见不到她们,便日日都要来找衡月。
    衡月简直满心疑惑,实在不知道许昭仪天天寻她做什么。
    楚今安变来变去,如今衡月除了偶尔晚上侍寝,每日里还要轮值御前宫女的事务,几乎连膳房都没什么时间去,哪里还有空听许昭仪说那些漫无边际的话?
    还要附和还要夸赞,衡月真心心累,应过两次之后,许昭仪再来寻她她也不肯去了。
    倒是楚今安还问过她一次。
    两人如今床笫之间越发和谐,偶尔还能在事前聊聊天。
    那日楚今安问的便是许昭仪:“怎么听说她这两日总来找你?”
    “奴婢也不知,大约许昭仪是想皇上了,寻个借口来大明宫吧。”衡月答道。
    她也觉得,许昭仪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原因。
    却不想,楚今安直接表情便不太好看起来,甚至带了些嫌弃和鄙夷。
    衡月不好多问什么,之后却听廖忠偶然提起,说上次皇上翻许昭仪牌子时,便不甚愉快。
    晋位不是因为许昭仪多么的圣心,不过是皇上需要她晋位罢了。
    衡月越发明白这一点,也看着许昭仪如今的模样,反复提醒自己——
    君恩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,不要沉浸其中,尤其不要当真。
    她也尝试提起,想说许昭仪似乎越发浮躁,恐会影响楚今安的计划。
    但话还没说出口,就被楚今安按在了床上……
    时间进了腊月,将要迎来楚今安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,整个皇宫都逐渐开始热闹起来。
    而被禁足一个月的愉妃终于也可以正常出来了。
    大明宫事务越发多,衡月虽不如冬宁和秋萍品阶高,却也忙得厉害。
    只每日里听青寻说一说,愉妃又怎么了,许昭仪又怎么了,只觉得后宫热闹的厉害。
    她倒是忽然想起:“明亲王的禁足是不是也快能出来了?”
    “算算时间,应该还在月底。皇上是有分寸的,总不能真让明亲王进宫过除夕都不能。”青寻叹气,“明亲王此番禁足,倒是折腾出个孩子,可让太后娘娘开心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