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来没有走过山路的宝珠从一开始的新鲜,好奇到后面的气恼,还有自暴自弃。
    特别是这条山路一眼望不到头,她该不会死了都走不出去吧!
    沮丧中没有注意看路,导致宝珠一脚踩空,身体顿时卸了力的往后仰。
    一直注意着她的沈归砚及时伸出手搂过她的腰,把人拉回来,等她站好后才松开手,“昨晚上刚下过雨,小心路滑。”
    沈归砚的话刚说出完,才刚站稳的宝珠就一个吧唧摔进了面前的泥坑里。
    原本算不上干净整洁的衣服,此刻彻底沦为一个哭泣小泥人。
    越想越委屈的宝珠再也忍受不住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,“呜呜呜,为什么我要那么倒霉,为什么爹爹娘亲,大哥二哥还不来找我。”
    “我要回家,我不要在这里待了,我要回家。”
    任由她对自己发脾气的沈归砚知道她要发泄,要不然一直憋在心里,容易郁结于心。
    等她哭够了,才在她面前蹲下,“我背你下山。”
    用袖子擦着眼泪的宝珠偏过头,泛红的鼻尖抽搦,一双眼儿红通通地控诉,“我才不要你背,我讨厌死你了。”
    要不是因为他,她才不会吃了那么多的苦,被人绑架,被人追杀,要吃没吃,要喝没喝,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那么多的苦,受到那么多的委屈和担惊受怕。
    沈归砚目光落在她穿着草编鞋的一只脚上,眉头微蹙,随后抬手握住,“你不要我背,我抱你下去好不好。”
    等握在掌心的那一刻,才发现她不但手小,脚也小,那么小的一只脚还跟着他走了那么久的路,握着脚踝的力度无意识加重,胸腔中更是溢满对她的心疼和愧疚,以及对自身的斥责。
    也庆幸她的脚尚未起水泡,否则依她那么怕疼的性子,不知道该哭得有多难受。
    突然被捏住一只脚的宝珠气得小脸发红,抬起另一只脚踹他,“姓沈的,你是不是在得寸进尺。”
    她的脚刚伸出去,就被少年禁锢住,“姓沈的,本郡主命令你赶紧给我放开!”
    唇线拉直的沈归砚对她的怒骂嗤笑不以为然,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,一只搂住腿弯处把人打横抱起,“你要是不想摔下去,就不要乱动。”
    这句话,瞬间让宝珠冷静下来了,可是冷静了一会儿,又挣扎起来,“你把我放下来,听见没有,我要自己走。”
    沈归砚眼梢下压,带着一丝察觉不到的怒意,“不行,难道你想要你的两只脚都起水泡吗。”
    宝珠呐呐道:“当然,不想。”
    反正她要抱就抱,累的又不是自己,就是………
    生怕他突然把自己扔下来,好摔个屁股蹲的宝珠抬起眸子,正好对上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,滚动的喉结,好像除了大哥,二哥,父亲以外,她还是第一次和其他男子那么近距离接触。
    仔细一看,他长得还真是越看越讨厌,真不明白那些人怎么说他是寒门贵公子,要她说,就是个讨厌鬼。
    走到一处陡斜的下坡路时,沈归砚忽然把人放下来,并用匕首削了一根树杈,把树杈的另一端递给她,“你不愿意牵着我的手,可以牵树枝的另一头,这样就不用担心会摔倒了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前面我在没有你的允许下擅自抱了你,我向你道歉,不知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郡主可否原谅我先前的无礼。”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而缓慢,带着诚恳的歉意。
    宝珠目光下移到他递来的树枝,想了想前面摔倒又踩空的的自己,他又诚恳的道歉了,那她就,勉为其难的牵一下。
    可是她没走几步,肚子就叫了起来,人也干脆犯了懒,坐在地上不动了。
    扬起沾了几抹污泥的脸,可怜巴巴的望着他,“我饿了,我想要吃猪肘子,糖醋排骨,蟹酿橙,灌汤包,千层饼,东坡肉,油炸小酥肉,还要喝甜甜的浆水。”
    她越说肚子越饿,也都怪肚子不争气,要不然她不会那么馋。
    等她喊完饿后,那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,该不会是要把她扔在山里喂狼了吧。
    杵着根树杈的宝珠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,原本以为把她扔下的人走了回来,怀里还抱着一堆青色果子。
    “我捡到不少山核桃,你先吃着垫下肚子,等走出山里后,我在给你弄吃的。”沈归砚把核桃去壳剥好后递给她,在递给她之前,不忘用叶子垫上,生怕她嫌他脏。
    递过去后,见喊饿的人迟迟未吃,不免奇怪,“你不喜欢吃核桃吗?”
    两指拈着半颗核桃的宝珠摇了摇头,又点头,表情极为苦恼的要皱成一团,“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喜欢吃核桃这种东西。”
    这种东西难吃死了,怎么还有人喜欢用它来做糕点。
    沈归砚:?
    把核桃扔进嘴里的宝珠皱起眉头,说出了自己的不喜的原因,“这种东西吃完后嘴巴又麻又疼,要我说,瓜子杏仁什么的都比这个好吃。”
    她们总说核桃又香又脆,但她就吃不出来,对于她想不明白的事情,她通通归类于,她们的喜好和自己并不想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