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地窗的窗帘自动拉起, 遮住远处细碎碰撞的湖中光影,涟漪激荡地向外一层层晕开,跟模糊缱绻的油画的画质一般。
    头顶吊灯的光很亮, 亮得晃眼, 让人无处遁形, 眼底似乎一片发白,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。
    温慕寒微微支起身子,感受着睫毛的湿润, 空调的风又将它吹干, 眼眶发紧得厉害,眼睫止不住地轻颤,像是在雨中淋湿的麻雀扑棱着翅膀。
    谢逍膝盖挤进她两腿间, 跪在床上, 因着重量床往下凹陷,她止不住地往他的方向滑着。
    他所有的动作都被放慢,谢逍漫不经心地解开, 又觉得太过繁冗,索性双臂交叉抓住衣摆往上一掀开。
    冷色调的肌肤在灯光就跟上了一层薄薄的釉一样,白得两眼,边缘的地方似乎跟光映着花瓣,有些透。
    温慕寒半垂着眼, 借着眼底的模糊一寸一寸地往下看。
    进一步退半步滚动的喉结,紧致的下颌在灯光下微动, 遮住光,或者让光泄漏。
    颈骨平齐凸起, 横在山涧中两道山脉,很是锋利。
    再往下, 是没那么刻意锻炼过的,硬实紧致的肌理。
    不是暗红,不是胭红,不是淡粉,更像是在冬风中挂上霜珠的春梅红。
    鲨鱼线同着蓬勃鼓起的淡青色的筋脉,一齐没入腹/肌纹理。
    谢逍双手撑在她两侧,她整个人似乎被圈在他的领地里,不受控制地下坠。
    “看什么?”他肩骨下沉,后脊微耸,凑近她耳边,声音低哑,呼出的热烫吐息洒在她颈窝处。
    一种从尾椎升起的颤栗感,通到后颈,酥酥麻麻的,温慕寒并不排斥。
    似乎,只要是谢逍,他做什么,欢迎加入企鹅君羊巴乙死爸衣流酒6散看文看慢看十八禁满足吃肉她都不排斥。
    很奇怪,像是灵魂中的某种契合。
    肌肉在一瞬间绷紧。
    忽地,一只冰凉的手遮住她的眼,温慕寒眼眨了眨,睫毛扫过他的指腹,透过缝隙看见模糊的光圈。
    有些不解。
    “下/面别看了,”他将脸埋在她怀里,“不好看。”
    可温慕寒分明看见没有完全被裤子遮盖住的黑色字母,她伸手去拉他的手,视线再次恢复。
    谢逍压在她身上很重,她推着他的肩,轻声说:“谢逍,你起来。”
    “不要。”他下巴蹭了蹭,声音闷闷的。
    这个角度,温慕寒只看见他的头顶,半干的头发软顺地垂下,像某种大型犬类在撒娇。
    还没等她再推他,谢逍自己撑起身爬了起来,面对面坐在她面前。
    温慕寒跟着起身,眯了眯眼,等眼中那股模糊的感消失,她看清面前的景象,纹身字母的一角露了出来。
    窗外的夜色在流淌,慢慢流进房间里,在他们之中横亘着名为岁月的溪流,如镜子一般照着曾经那段无法言说的痕迹。
    男人身上只留一条内裤。
    温慕寒伸手去扯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,指尖滚烫,青筋突起。
    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住。
    谢逍微微后仰着,慵懒放松的姿态吊灯的光影下,他下颌下的阴影逐渐消失,黑眸半咪,眼皮半掀着,像慵懒的雄狮。
    “你这姑娘……”似是无奈,“还真是不矜持啊。”
    他眼皮全部撩开,露出眸光闪动的黑眸,以一种在上位的睨视姿态。
    “确定要看吗?”
    温慕寒点了点头。
    等到确认的答复,谢逍松开了手,禁锢在手腕的力量消失。
    她指尖有些颤地去够他的内裤边缘。
    “宝贝,别抖。”谢逍歪着头,双手后撑,狭长的眼眸蛊惑着,嗓音低沉,似安抚。
    空调的扇叶在此刻突然不转了,没了风,他身上起了细细密密的疙瘩。
    温慕寒的指尖触碰到那一块儿,谢逍忍不住身子绷紧,喉结滑动着,鼓起的淡青色动脉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。
    鲨鱼线延伸的腹股沟处,纹了一串英文。
    free and enthusiastic.
    veronca.
    “老板说可以刻字,你觉得刻什么比较好?”
    “free and enthusiastic。“
    ”就这个吧。“
    她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被谢逍纹在身上。
    veronca是她的英文名。
    自由也热烈,祝你也祝我们,原来不是她一个人所想的。
    谢逍曾把这句话刻在了他最爱的吉他身上,他也深深地渴望温慕寒能最爱他,于是将这句话纹在了自己身上。
    吉他是他的,他会是温慕寒的。
    而且这也是一个少年对于她,最真诚的祝福。
    温慕寒,祝你自由也热烈,祝你灵魂滚烫。
    即使,我们不再见面。
    色素进入皮肤,当纹身完成的那一刻,它所赋予的意义也跟着融入血肉之中。
    温慕寒眼尾有些泛红,纹身周围的皮肤因为疤痕体质的关系,有些凹凸不平,她伸手去摸,被谢逍拦住了。
    “别摸了,我受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