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菡双手交叠,紧紧的扣在嘴唇之上,一双眼眸惊悚睁圆,眼里盛满惊恐。
    此刻,她整个人所在墙壁角落,瑟瑟的战抖着。
    她后悔过来了!
    原以为是府内各房权势之争,谁料却是楚齐之战!
    她的头脑到现在还有些转不过来,怎么各房妾室竟然是大齐遗留的棋子!
    怎么办?怎么办?!
    她之所以敢独自在此,也是吃准了她们这些妾室初来乍到,不敢对她这个二房嫡女下手;可是现在不同了,若是让她们知晓了她在此,还听了个全场,就是那个好像要反水的韩青浔也是会对她下手的!
    有那么一瞬间,盛菡的牙齿都要颤抖了,她竟还要紧扣着下颌才能不发出哪怕丁丁点儿的动静。
    有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    这不,就在韩、林、郑三人拉扯的时候,盛菡遣走的小丫鬟回还了,她不见自家小姐,急得忙不迭四处呼唤,这阵阵呼唤声,让她们三人惊了一下:“二房的小姐怎么在这儿?”
    韩青浔打量了一下假山内地,出主意:“此处不容久留,你我三人分开而行,刚好看看周遭可有那小娘子,也好知晓是不是漏了口风。”
    林清波和郑荭苒匆匆看了眼腹地,只觉这里狭窄应该不能藏身,不过现下也顾不得许多,心里暗道有机会还是要过来查看查看,看看这里能不能有底儿藏人。
    心下有了计较,林清波率先走了出去,笑吟吟迎着那丫鬟过去,和善热情的和对方攀谈起来,看样子是要帮忙找人的。
    郑荭苒见林清波将丫鬟绊住,便要转过去探查假山腹地。
    韩青浔推着她肩膀往外走:“这不急于一时,便是这里能藏人,你找到了又能如何?林姐姐现身,除非连那丫鬟一并除去,要不然就是嫌疑!不如改天过来探看,若是真有藏身之处,就想办法对付那小姐就是了!”
    “她要是听见了复述出去呢?”郑荭苒只觉心里不安。
    韩青浔不以为意说:“六岁女童所言谁信?演演戏,就能将矛头直至正房夫人,你以为那几位爷能信?好咯,赶紧走吧!先发制人未必就胜券在握!”
    郑荭苒只觉言之有理,便顺势走了出去。
    “呼~~”盛菡听着脚步声远去,吓的顺着墙壁滑坐在地,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,顺着小路连滚带爬跑了出去。
    幸好腹地小路有个机关暗门,不晓得里面奥秘的,很难发现。
    她推门而出,藏在绿藤之间向外看去,见周遭无人,这才忙不迭提裙抄近道跑去,跑到花亭附近,见到花丛她立刻停下,咬咬牙冲过去,匆匆揪了些许花瓣,揉在衣裙之上,还特意留了几瓣按在发间。
    “妹妹,你怎么这样邋遢啊!”盛芸刚要回屋,就见妹妹一脸睡意从外走来,头发间竟然还有几片花瓣!再定睛细瞧,只觉她衣裙上有沾了花汁,登时惊了一跳,忙不迭上前关心,“你这是去哪儿了啊!”
    这时,林清波陪着哭哭啼啼的小丫鬟走了进来,看见盛菡的刹那,眼眸眯了眯,很快便自然的笑起来:“我就说六小姐可能已经回来了吧!你还不信,喏,六小姐这不好好儿的呢!”
    “小姐!您去哪儿了啊!可吓坏奴了!”小丫鬟见到盛菡,心里一松,可旋即又后怕的哇哇哭了出来。
    盛菡从没想过自己演技如此了得,以为的慌乱竟然没有出现,反而格外镇定,要不是她能感觉自己手指尖儿脚趾尖儿冰冷的好像在冰窟里呆过,她真以为自己不怕呢。
    “我原想着到假山腹地乘凉,没想到盛苑带着丫头和她姐捉迷藏多了进去,我看她们姊妹就烦!不是都怕我又和她们闹了冲突?我躲着她们还不成?干脆就跑去对面儿的花丛里坐着了,没想到竟睡着了!醒来眯瞪把你给忘了,径自就回来了。”
    林清波听着虽然半信半疑,不过想到六岁女娃娃还能蒙骗了她?便信了许多。
    三房的两个女郎?
    要是真的可就麻烦了!
    “六小姐,假山里面还能藏人?进去一眼不就看见了?”林清波如说平常话般跟盛菡笑言。
    却不想,盛菡如之前一样,恨恨的瞪她一眼:“我国公府的假山与你何干?你一个妾室安安稳稳呆在后宅才是!难不成我告诉你假山里面有暗道,你还能去耍玩?”
    言罢就牵着姐姐的手离开了。
    林清波套到话,冷冷的看着盛菡背影,半晌之后转身而回。
    “阿嚏!”
    “阿嚏!”
    盛苑和盛蒽坐在院子里一个接一个的打起了喷嚏,此起彼伏的还挺热闹。
    尤其是盛苑,摸着小鼻子嘀咕:“诶哟!是谁叨叨我呢!”
    “大概是朋友吧!”盛蒽注意妹妹鼻子没红,应该不是着凉,这才揉揉额头,“好家伙,幸好我坐着呢,要不然岂不是要摔个跟头!”
    盛苑深以为意点点头:“喷嚏打的我脖子都酸咧!”
    盛向浔见俩闺女一本正经的说着好笑的话,忍不住捂着嘴,扭头偷着乐。
    “你说盛菡今儿去假山那里了?”盛蒽将让喷嚏给打乱的棋盘归置好了,准备跟妹妹重来一盘。
    盛苑帮着忙,点头说:“对啊!我看她紧张兮兮的,好像要做坏事儿!”
    盛蒽嗤笑:“这不对啊,要做坏事儿怎能表现出来?越是要捣乱就越要表现的乖巧,这才能出其不意啊!”
    对此盛苑极其赞成,小胖手拿着棋子连着走,嘴里不停说:“本来我想跟过去看看的,可是想到这点,就怕是要算计我呢!我干脆没跟上,反而跟着几个堂哥堂姐在学苑门前说笑了会儿!就连学苑的夫子都跟我说了会儿话呢!”
    这就叫人证!
    盛蒽看着三岁大的小东西说自己跟大孩子和先生面前说笑,怎么想怎么觉得可乐:“还说笑?是不是你说人家笑啊!”
    盛苑不认为这有何不好:“我能把对方说笑了不就是本事?”
    再说了,逗笑了他们,印象就深刻啊!这样盛菡就是想算计都算计不到她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