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负责写奏本出主意。”盛苑见他目露羡慕,摆摆手,表示不至于,“用不用得上还要看掌院之意,若是不够格,都不会递到内阁里去。”
    这样说着说着,盛苑隐约发现了工作人和学生的差别。
    虽说近来翰林院的忙碌让她有些恍惚,可是必须说,这种忙碌和备考时又是不同,这里的工作时不时就让她升起说不出来的满足感。
    当然,翰林院的忙碌再有持续了月余后,终于逐渐减缓,又过了月余,完成考核标准的储相们,再度迎来了咸鱼生活。
    “之前在外巡抚的涂御史被革职了!”
    “欸?之前不是连上奏本说要乞退?怎竟变成革职?”
    “若是旁的缘由也罢了,竟然让南地豪商参倒的,可真憋屈!”
    盛苑刚进了翰林院,就见一众老资格修撰编修聚在一起谈话。
    她眼下闲着无聊,干脆凑了过去,听他们闲谈。
    因着前一季度同甘共苦过,所以盛苑现在已经很好的融入进翰林院了。
    这不,众人见她凑来,笑着跟她打了招呼,自觉地让开个位置给她旁听,便继续说起涂御史来。
    盛苑端着一杯书吏刚送来的茶饮,一边儿喝一边儿跟这儿听个热闹。
    虽说大家都是好同事好同僚,可她仍要腹诽,这些翰林们想象力忒丰富了些,根据只言片语就能想象出那么一场跌宕起伏的故事来!
    就他们讲述的这样详细,很多视角画面恍若亲临一般,这要不是编撰的才稀奇!
    啧啧啧,原来朝廷栋梁们也这么嘴碎啊!
    对朝臣的滤镜迅速削减大半的盛苑终于找到提问机会:“诸兄,在下听了半晌,堪知所有争端不过是因为驿站不合理接待豪商引起的,怎么堂堂巡抚御史都不能反应么?竟然能让豪商挤兑?”
    垫底儿的商人,现在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了?
    “你看对方是商人,实则人家是人上人;且看内阁几多人?又有哪个非商也?”老资历的修撰陈彤闻言,冷笑讥讽。
    他刚说完,就听掌事学士咳声从后方响起:“诸君可是无事可做?两史校正未完,若是闲得无聊,本官可以向稽核官报请!”
    原本想要附和的众人,登时换了表情,迅速飞回到自己的桌案前。
    好家伙,闲聊可以停,但是之后的工作却不能接!
    盛苑还从没看见过官员瞬移的景象,此刻看得她是叹为观止。
    “盛修撰,这是今儿需要收录的条陈,你过来拿取,之后和何编修、田编他们一起抄录。”
    盛苑应了是,颠颠儿抱回一摞条陈,喊着何照临和田垣过来分工。
    “永鸣兄、无界兄,这是你们的那摞!”
    “有劳文臻了!”
    盛苑憨笑着摆摆手,立刻投入到抄录事业中去。
    毕竟一天就这么一点儿工作,自当认真完成。
    “诸君且听吾言!”刚离开不久的掌事学士又回来了,他将众人的注意力唤来,高声言,“次辅即将前来,诸位切莫若之前那般言语。”